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弹指东风 第三章04

八重血:

04


 


回过神来时,何崇明已经登上这座小丘的山顶,带了湿冷寒意的风将他一时发热的头脑冷却了下来,再看向鱼龙渊营地的方向,便觉脚下的山石都变作了泥淖,在拖着他的脚步。


“去那做什么?”何崇明自言自语着,扭头在山巅那块青石上坐下,茫然地眺望着尧山怀中玉壶光转的神乐台分舵。若有若无的歌声笑语点缀着风踏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,反倒使得寂寥更加寂寥。这会儿天色很不好,就连虫鸣都停了,夕照被埋在乌压压的层云后头,不用想也知道,待入夜之后也是看不到昨夜所见的星河了。


——昨夜啊……白知寒就坐在这里,坐在他身边呢。


何崇明叹了口气,若是手中有酒,说不得又要饮上一口了。他本不是纵情之人,平日里对酒水敬而远之,只这一次,却是有些理解了前人借酒浇愁之言。白日里发生的事又在他脑子里走马观花地过了一遍,他自问所做一切皆是发自内心、没有半分虚假,可依旧造成误会重重,也只能归咎于“不合时宜”四字。


人的一生有多少时候是真能从心所欲的呢?何崇明静默地想着,莫名地对那位传说中恣意妄为的剑魔生出几分模糊的羡慕来,可转念又想他失踪十余年,江湖上关于他的传说已是众说纷纭,没个定论,想来恐怕也不曾有人真正理解他,不禁又有些心有戚戚了。


何崇明随手拽着脚边的杂草,正没头没脑地发散着思绪,耳中却忽地听见一丝细微而尖锐的破空之声。酒令他内心软弱,却并未麻痹他的知觉,何崇明近乎本能地一个侧身,便听得“剁”的一声闷响,一支泛着寒光的铁簇袖箭狠狠没入旁边老树的树干之中。


“什么人!”何崇明登时生出一层冷汗,猛地回过头去。黑暗密林中杀意是那么的浓烈、直接、且毫不掩饰,如同一张巨网,有恃无恐地包裹着他。


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。


暮色中树影被狂风搅乱,摇曳如魔。何崇明匣中人间世短剑已然入手,令他稍稍镇定了一些。对方是为了留春剑来的。何崇明心里明白,对方既然敢用出这等见不得光的手段,那必定有十足的把握和决心将自己击杀,断然没有和谈的机会——然而即便能够和谈,要自己交出留春剑,他也绝对是不甘心的。


只是不知道来者究竟是一个人,还是哪个势力?


第二枝暗箭没有到来。对方显然也知道,区区弓箭,是不可能在有所准备的情况下将这拔得品剑大会头筹的剑客击杀。荒僻的山中霎时间落针可闻,何崇明屏息凝神,知道对方也在同样地盯着自己,等待着自己露出破绽,或是做出选择——他还有什么选择,这块空地没有什么掩体,自己便是个活靶子,杀手自然不可能与他沉默对峙到天荒地老,而他身后便是悬崖,总不能因为一把剑不战先怯跳崖自尽吧?


何崇明暗暗想着,心中叹了口气,干脆便握紧手中双剑,竟就这么往那摆明了请君入瓮的林中去了。


林中一片静寂,好像根本不存在什么杀手,但杀意始终在这方寸之地浮动,比天际滚过的雷声更为沉闷。杀手头领蛰伏在高大的树冠上,就像一只蜘蛛在等待着猎物扑进自己的网。他没有刻意掩饰自己的存在,施与对方的精神压力有时也是一种致胜的手段。果不其然地,视野中的年轻人非常警惕,握剑的手指都微微泛着青白,显然在提防着免得自己被暗箭射成一只刺猬,但飘忽的眼神出卖了他的心慌意乱——他不晓得自己的对手有多少人,也不晓得他们会什么时候出手。


杀手头领觉得自己带人过来刺杀一个初入江湖的毛头小子,实在有些大材小用了。他几乎可以料到这小子待会儿就会妄图往神乐台那边突围,却不晓得这短短一炷香的路程,将会是他人生最后一段路……他打出了一个收束口袋的手势,几个手下便悄无声息地挪动了一下位置。闷雷很好地遮掩了异样的声音,而霎时间划破长空的闪电,在短暂地掠夺了众人视线之后,一道明亮如水的剑影划过,同样迅捷而短暂地占据了一个包抄过来的杀手的眼睛。他几乎只来得及下意识抬起匕首格挡,便听得“叮——”的一声脆响,一道墨色的影子转瞬散如烟霞,而一柄短剑,却是结结实实、真真切切地抹过了自己的脖颈。


不远处的杀手头领只瞧那鲜血喷溅如瀑,那手下嘭地一声栽落在地,像一个破布麻袋,而那本该入瓮的目标,却如一只雀鸟,足尖在那枝头一点,运起轻功扭头就往神乐台背道而驰的方向跑去了。


杀手头领不可避免地愣了一愣,不知道这家伙怎么敢往鱼龙渊方向去,但紧接着又觉得有些羞恼,他吹了几声尖锐的哨音,原本埋伏在神乐台方向的杀手们便悄无声息而又迅捷如风地,追向那只扑向蛛巢而不自知的飞蛾。


 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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