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结发(3)

浮生小筑:

三、故人


待得到了山下,云止渊与风涉川寻回坐骑,带阿汲父女前往附近一处小镇,寻了间客栈将二人安顿好,又各自要了两间客房住下。此时天色已晚,风涉川早早便熄灯歇息,云止渊却了无睡意。他习练道家心法有成,便是数夜不睡也无大碍,索性打坐入定,以气养神。


半夜里忽听隔壁房间窗子微微一响,云止渊微一迟疑,起身开窗,便见檐下站着一人,背后负了只小小行囊,正是风涉川。他仿佛知道云止渊并未入睡,也不回身,只道:“既然醒着,便一道来吧。”说罢径向马厩走去。


云止渊心下疑惑,随他过去牵出马匹,道:“这是要去何处?”风涉川道:“无涯峰。”云止渊更是不解,但见他已翻身上马,只得也跟上,与其一道向无涯峰而去。


夜里纵马而行,比之日间更有一分快意。凉风拂面,虫鸣稀疏,益发显得四下里一片寂静。不多时抵达山脚下,两人便又如之前来时那般,弃了坐骑以轻功上山。


这一次风涉川并未走与日间相同的路,上行片刻便往南折,引着云止渊又行了一段,在山腰背阴一侧平缓处现出一道石台。石台不大,仅能容下两三人,遍布裂隙,隙中生满绿苔,在夜色中隐作灰黑。云止渊随他掠上石台,便见山壁上有一处一人多高的洞口,有风自洞内吹来,携着凛凛寒意,甚是阴凉。


风涉川点起火折子,率先走入洞中。云止渊跟着进去,愈向前走,便愈觉这洞似是有人住过一般,洞壁开凿得甚是宽敞平整,与先前关押阿汲父女的石洞相去甚远。前行约莫百步左右,便又是一间石室,较之日间那石室大了许多,石几石凳石床等用具亦一应俱全,益发显出此地曾有人居住。只是物事依旧,人却何在?


风涉川停下脚步,目光在洞内逡巡一周,眼底渐渐泛上一缕复杂神色,既是落寞,亦是怀念。云止渊本想询问,但见他如此神情,便住口不言。二人这般在洞内站了许久,风涉川终是开口,缓缓道:“此地曾住了一位真武的前辈,论起来,你还当唤她一声师叔。”


云止渊诧道:“本门曾有一位师叔住在此地?”风涉川点了点头,道:“她俗家姓辛,名讳上玉下楼。拜入真武后,道号辛珩子。”


这名号云止渊却从未听说过,一时踌躇不言。风涉川见他神情,微微一笑,笑意却未达眼底,淡淡道:“这位前辈之事,在真武份属禁忌,你师父张真人只怕恨不得将与之相关的一切事物都尽数抹除干净,你不知此人,亦在情理之中。”


云止渊一窒,本为他唇边讥讽般的笑意所刺,却又为其言语中对恩师的不敬而隐生怒意,便寒声道:“我师父德高望重,行事素来光明磊落,岂会做出这等行径?若当真如此,只怕亦是这位师叔犯下大错,给本门招致祸端,以致师父不得不这般处置。”


风涉川冷笑一声,并不再言,抬脚便走。云止渊情知他与这位辛珩子师叔定有极深的渊源,见他朝对面一条石道走去,迟疑片刻,也即跟上。


那石道不长,转过两道弯便见眼前微亮,现出一片平地,向上是万仞高峰,向下是无边云海,任云止渊怎么想,也想不出在这天地之间,竟有如此一处所在。他立足洞口,但见漫天星光洒下,衬着天边一轮圆月,任身前身后光影交叠,映得自己半明半暗,悬崖上的风呼啸而过,席卷发丝衣袂,凛冽彻骨。


平地上近山崖侧风处有一间茅屋,久历风雨,早已破败坍塌。崖边生有一株巨松,松下却有两处坟茔,上面青草萋萋,坟前两块石碑业已残旧不堪,不知已有多少年月。云止渊瞧着风涉川收起火折子走到坟边,低头拂去碑上尘土,突然之间,但觉一股无边无际的荒凉之意迎面而来。


他缓步过去,足下轻微,生怕一用力便会惊扰故人一般。走到风涉川身旁,借助星月之光凝目望去,但见左边那块碑上刻有三行字:“真武前辈辛珩子玉楼之灵”、“至道三年正月初八”、“太白弃徒风涉川敬立”。虽为剑锋所刻,仍能看出字迹隽秀,显是这少年手笔。另一块碑上却只简短刻了两行:“白离浅之灵”、“端拱元年秋”,除此外更无一字。这块碑较先前那块更为破旧,若不仔细辨认,连上面字迹都几难认清。饶是如此,仍能看出碑文行锋凛冽飘逸,并非出自风涉川之手。


那白离浅何许人也,云止渊全然不得而知,他心神尽被先前那句“太白弃徒风涉川敬立”所引,情不自禁道:“太白……”方自说了两字,便猛地警醒,住口不言。


风涉川便如未听见一般,自行囊中取出香烛,在坟前祭拜。云止渊略一迟疑,也走过去拜了几拜。风涉川瞧了他一眼,淡淡道:“你不是认定这位前辈有辱师门么,何必如此?”


云止渊不答,将香烛安置好,方自转头望定他,和声道:“我对这位师叔之事,确实一无所知,若仅凭你片言只语便妄作论断,委实对逝者不敬。待此番事了,我自会回师门问清因果缘由,还师叔一个公道。在此之前,我既是同门晚辈,理当祭拜一番。”


风涉川扬眉道:“你要还你师叔公道?好大的口气,你便不怕触犯门规,被你师父责罚么?”云止渊叹道:“你莫不是对真武有什么成见?本门并非不通情理,也鲜有因过问门派秘辛而被罚之事。你若知晓此中关节,不妨说与我听,也好让我不致如堕入五里雾中一般,至今摸不到头脑。”


风涉川默然良久,道:“好,我便将我所知者尽数告知于你,至于你愿意信几分,那便是你的事,与我无干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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