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结发(5)

每天困成狗Zzz……:

五、访客

回到客栈宿下,次日醒来,风涉川却已不知去向。问过小二,道是天不亮便早早结账走了。云止渊心下微感怅然,不解他为何不告而别,但转念一想,兴许他尚有要事在身,不便或是不及见告,便也释然。无论如何,此间事已了,他用过早饭,便与阿汲父女作别,付过房钱,纵马向师门方向而去。
这一路满腹心事,倒也不觉漫长,未及半日便到了山门下。但见眼前长阶无尽,仿佛通向云海深处,昨日里种种一切,竟如浮生一梦,似假还真。
回到真武殿见过师父及同门师长,恰逢太白独孤若虚来访,云止渊不便提及风涉川等人之事,便寒暄几句,先行告退,径自回到弟子房中。他这房间分内外两室,外间原本为师兄慕容千生所有,二人自幼一同长大,彼此甚是亲厚。后来慕容去了别处,此间便只归他一人居住。
他这一趟回来,真武上下数小师弟凌玄最是欢喜,一得消息,早早便在门口张望,见了面便缠住问东问西,打听各种江湖趣事。云止渊对此早已习以为常,权当风声过耳,往往问得十句,他至多答上一两句,急得凌玄跳脚不忿道:“师兄便会欺负我,问你话也不答,哪像对着慕容师兄,不等他问你便主动和盘托出了,简直太也偏心,我不服!”
云止渊心下好笑,面上神色不动,问道:“慕容师兄呢?”凌玄大为不快,拉长了脸道:“人家有客,不便见你——”说着忽地想起了什么,凑近贼忒兮兮地一笑,挤眉弄眼:“师兄,你晓得这次来的人是谁么?嘿嘿,师兄给我讲个故事,我便告诉你如何?”
云止渊睨他一眼,朝他头上敲了一记爆栗,道:“本门上下便数你话多。老实交代,师父是不是又罚了你抄经?”凌玄顿时如霜打的茄子一般,蔫头蔫脑,哼了几声,道:“师兄果然就会欺负我,这么多年了,专门哪壶不开提哪壶。”
云止渊哑然失笑,轻叱道:“既被罚抄经书,还不快去!”凌玄缩了缩脖子,迫于师兄之威,只得撇了撇嘴,没精打采,哼哼唧唧地去了。
云止渊见支开了凌玄,摇了摇头,歇息片刻,便也起身走出门去。他原本打算去太极道场练剑,不想路过慕容千生门口时,房门忽地打开,但听一人边走边笑道:“有劳慕容兄,就此别过——”未及说完,险些撞到他身上,被慕容千生眼疾手快,一把拉开。二人打了个照面,俱是一怔。
那人先行回过神来,忙不迭道歉。云止渊只觉眼前一亮,来人年纪与风涉川相若,眉目风流,缱绻入骨,手执一柄折扇,一袭雪白衣袍片尘不染。若非他左脸上覆了半边面具,瞧来倒更似一位富家公子,浑身上下透出一股韵致,说不出地雅。
云止渊连声道无妨,跟着便也道歉说应当怪罪自己疏忽。那人便笑道:“原是在下唐突,道兄何必多礼。”他声音清朗,又十分爱笑,甚是讨人欢喜。
慕容千生无奈道:“你们两个,还要相互道歉到几时。”云止渊同那少年公子对视一眼,不禁也各自笑了起来。二人互相报过姓名,那公子自称姓唐名韵,蜀中人士,却并非唐门中人。
这名字一入耳便甚觉熟悉,云止渊略一思索,蓦地记起昨日与风涉川在问虚道初逢时,他曾向唐诗逸提及一人,正是唐韵。然而若据他所言,此人当应为唐门子弟,却又何以在此矢口否认?
他思及至此,不由凝目望去。唐韵被他瞧得有些不安,笑道:“云兄何以这般看我?莫不是在下脸上长了花么?”
云止渊一怔,面上一热,道:“对不住,在下方才想起一桩事情,不小心走神了。”
唐韵愕然,失笑道:“云兄当真有趣,无怪慕容兄对你关爱有加。”云止渊更是尴尬,只觉连耳根都烫了起来,道:“唐公子见笑,我并非有意如此。”
唐韵忙摆手道:“云兄莫要误会,在下可不是在取笑你。慕容兄是当真对你关切得很,便是平日里见了面,亦会提及他那宝贝师弟,我还好奇究竟是怎样一位人物,如今一见,倒是不虚此行。”说罢瞟了慕容千生一眼,笑意盈盈,道:“‘虚心抱节,其势如竹’,这八字评语,确是恰到好处。”
慕容千生抱臂而立,闻言扬了扬眉,淡淡道:“你倒不觉得‘飞花入骨,韵起青山’这八个字,亦是恰到好处?”
唐韵怔了怔,笑意略隐,旋即摇了摇头,揶揄道:“慕容兄当真小家子气,你的师弟便只有你夸得,我却夸不得?”慕容千生道:“我几时说过此言?”唐韵道:“既是如此,你又何必拿我来寻开心?”
云止渊望望这个,又瞧瞧那个,一时只觉如堕云里雾里,不晓得他二人在打什么哑谜。但听慕容千生悠然道:“我若当真要寻你开心,又何必如此浪费唇舌。只需将你之行踪告知万里杀青衣楼,岂非更为有趣?”
唐韵伸了伸舌头,举起双手作投降状,道:“好厉害,慕容道长高义,小的多谢道长不杀之恩。”神情甚是滑稽有趣。云止渊忍不住好笑,便是慕容千生目中亦微微泛起一丝笑意,旋即却又散去,徐徐道:“不早了,你还是快些回去,莫要再耽搁了时辰。”
他此言一出,唐韵神色一肃,亦不再说笑,瞧了瞧天色,点头道:“既然如此,我便先行一步。寒江城之事,便有劳慕容兄代为奔波了。两位,咱们就此别过,后会有期。”说罢抱拳为礼,洒然一笑,转身离去。
云止渊目送他身影消失,肩头忽然一沉,却是慕容千生轻轻一拍,和声道:“方才我便观你有些神不守舍,究竟在想何事,如此出神?”
云止渊回过神来,略一迟疑,问道:“师兄,这位唐公子当真不是唐门中人么?”
慕容千生一怔,看了看他,若有所思,道:“有话进去再说。你如何却对他起了兴趣?”
云止渊笑道:“师兄先与我解惑,我再说与师兄详听。”与之一道走入室内,在案前坐下,净手煮茶。
案上尚余一局残棋,黑白两色纠缠错落,不分轩轾。他师兄弟二人平日里除却修道习剑,于弈道亦颇有所得,云止渊棋力较慕容千生稍逊,却也不弱,此时凝目细观,识得正是帝制“逍遥自在”局。慕容千生这棋具乃是十六岁时师尊张梦白所赠,以玛瑙制罐,楸木制盘,棋子无论黑白,均以水晶磨就,润泽剔透。他示意云止渊执白,自行拈起一枚黑子,在指尖盘玩良久,并不落下,只一径观摩棋局,似是沉吟不决。棋子幽幽,而他指尖如玉,观之便如墨染澄心,端的是黑白分明。
云止渊执子观棋,愈看愈是心惊。此局当为师兄与唐韵所对,观那唐韵棋路,机巧迭出,奇招不穷,每每有险中求胜、置身死地而后生之法,委实难缠到了极点。纵以慕容棋力,稍有不慎便会堕入彀中,着了他的道儿。然而如此残局,乍然观之,却并不似刀兵相接般凶险,反而被他二人行得暗合“逍遥自在”之名,着实令人钦佩。
他观望良久,自感续棋无力,当即弃子,摇了摇头,喟然道:“如此棋路,若说他并非唐门中人,我倒是难以相信了。”
慕容千生着他观局,原本便有以棋喻人之意,闻言微微一笑,道:“关于此事,他倒并未说谎。唐韵此人,既是唐门中人,却又不是。”
云止渊一怔,道:“师兄此言何解?”慕容千生道:“蜀中唐门乃武林世家,到了如今这一代内家嫡系,乃是以青字论辈。其中唐青容、唐青枫、唐青铃和唐青衫等人,你总该有所耳闻。”云止渊点头道:“确实如此。”慕容千生道:“这些子弟之中,水龙吟盟主唐青枫排行第二,而其下尚有一人,与其乃是堂兄弟,姓唐名青韵,排行第七。”
云止渊沉吟道:“唐青韵……莫非便是唐韵?”慕容千生并未作答,只道:“此人据传自幼便天赋奇高,一度曾被寄予厚望。然而两年前他却不知为了什么原因,忽然同家里反目,杀伤数人,叛门而去,自此便被唐门除了名,不再为唐门子弟。而唐青韵更自行将其姓名中的青字删去,易名唐韵,以之行走江湖,意在表明自己与唐门已无瓜葛。”
云止渊愕然道:“叛出唐门?”慕容千生点了点头,道:“唐门曾传书八荒各派,言明此事,师父过目后曾道,其上确为唐老太君亲笔。”
云止渊怔了半晌,万万料不到那样一位风雅少年,居然是如此麻烦人物,当真是人不可貌相。他不由得暗暗担心起慕容千生来,迟疑片刻,道:“师兄,你是如何与他相识的?”
慕容千生瞧着他,似笑非笑,道:“你其实想说,我既知他身世,又与之相交,或有不妥,是也不是?”
云止渊赧然道:“还是师兄知我。”慕容千生温言道:“无妨,我自有分寸。倒是你,如何忽然想起来要问他之事的?”
此时水已二沸,云止渊取茶则量茶入水,待三沸既过,取汤酌分。他茶艺娴熟,平日里与慕容对饮,亦多由他主事。待一切毕,云止渊拭手静坐片刻,方自开口,将昨日之事悉数道来。
慕容千生神色不动,边品边听,他眉目狭长微挑,不言不笑之时,便显出几分冷冽,唯独左眼尾旁一粒细小朱红泪痣,将其面容冷肃之意冲淡几分。待听云止渊叙罢所遇之事,他才扬了扬眉,道:“此事你可有回禀师父?”
云止渊摇头道:“我本欲如此,但适逢太白独孤若虚在场,不便提及,便先行告退了。”
慕容千生点头道:“那风涉川之事姑且不论,他所言倒也不假,本门确有一位辛师叔,与那百劫剑亦颇有渊源。只是此事涉及本门与太白秘辛,是以我原先也并未与你说得详尽。你若欲知晓,不妨亲自向师父问个明白。”
云止渊闻言心里一松,他与风涉川相识不过一日,然而经历这一连串事情,早已确信那人不会信口开河,如今自师兄口中得以印证,更是对那太白少年生出几分好感,故而笑道:“多谢师兄。”
慕容千生微微一笑,道:“说了这许久,如今你这心结方解,倒真是可喜可贺。”云止渊面上一红,道:“师兄莫要打趣我了。”慕容千生道:“既如此,你我且去切磋一番,看看你剑术修为进境如何?”
云止渊点头笑道:“有劳师兄,还要请师兄不吝指教。”师兄弟二人又说笑几句,饮罢茶水,便各自起身,相偕往太极道场而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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